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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洲两只手都戴着手套,再加上这酱脊骨正得着自己的欢心,本来不太想再费事摘手套端酒杯和卢毅对饮,可因着心里多少还是有点“我正在破坏兄弟和兄弟媳妇间的感情”的别扭,便还是摘了手套拿起酒杯,草草地端了端陪着也喝了一口。然后他又说:“我知道现在你觉得刘喻对你是千好万好,可以后要是真有个万一的时候呢?你敢信他吗?”
“你要开始改算命啊,”卢毅又笑了一声,整个人向后靠到椅背上,面上故意带了点不以为然地说:“哪来的什么万一。”
他双手抱臂,看看坐在一旁又开始啃起脊骨的朋友,又看看桌子上已经喝去一些、再不是满着的酒杯,遂像是只为简单明了地陈述个事实、又像是专门为了要说服王洲似的,说:“我只要能功成名就一辈子,他不也就能死心塌地地跟我一辈子了。”
听了这话,王洲却把还有点肉的脊骨“嗒”地往盘子边一放,看着卢毅笑了两声。他称赞道:“呵,贴切、精辟、好想法啊!”
然后王洲仿佛只是普通闲聊偶然间提到似的、偏又带了两分轻佻地这么问:“那敢问卢公子,您以后要在哪个领域功成名就啊?”
话题到了这,卢毅和王洲就都沉默了。
当时的他们不过是两个刚刚二十岁、正念着圣贤书的少年,对十年、二十年乃至一辈子的事业总带着些少年人特有的向往和迷惑。
也许从别人处看,在人生境遇上自是有高得如在云端、低得如坠深渊,而这两位少年则像是从出生起就恨不得干脆脱离大气层。可对这两个少年来说,这巴别塔终究也不是他们自己搭的,于是在其中恣意穿梭的同时当然也有诸多的不自由。就仿佛早就有那么一条路,坦荡地平摊在面前,承诺其终点必然是另一个甜美秘境,却在他们仔细看去时发现这路在不远处就已经被重雾遮去了面貌。
于是这时候,一条被树丛和枝叶遮挡着、蜿蜒着延伸像另一个方向的小径就变得格外引人注目了。
所以说,个人的思想总是有其局限性的。
就像当年的卢毅少年一边周旋于父母、朋友中间,一边勉励自己、让自己相信刘喻能和自己过往后的一辈子,却绝想不到八年后,今天的卢先生在每日工作之余能纡尊降贵地在日常生活中养活自己,还逐渐有了半夜接送员工的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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