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告别时,苏孟辞见亲戚们唉声叹气,小辈们哭丧着脸,还不知是为了什么。
回家路上积雪渐深,车马难行,他便下了车,伸手接郭浪下来,想着步行回家还要快些。
见郭浪犹豫,他看了看脚下积雪,又望了望路,不确定郭浪在犹豫什么,但只仰头笑着:“没有几步了,下来吧,爹爹接着你呢。”
郭浪站在那儿,低着头看了他许久,然后才把手伸出来,他有意要教儿子看看他的气概,一手便把郭浪搂抱下来,然后重握紧郭浪的手,爷俩在雪地里踩出一大一小两对脚印,就这样在寂静雪夜中往家去。
他一路说着趣事家常,郭浪也时不时应着,话虽不算多,却没有一丝牵强敷衍。
第二天,他正在书房陪着郭浪读书,却听到外面好一阵热闹,让人出去打听了,才知道是县衙里的刑名师爷,也就是几月前才同他吃过饭的郑通,在大年夜被贼人打死在街上了。
他只觉悚然,却忘了自己从前常常充当这等“贼人”角色,但教他诧异的是,分明死了人,街上却敲锣打鼓好不热闹,虽然是年节,可那动静听来分明不是庆贺新春。
婴武便对他解释:“乡亲们是在庆贺县里死了祸害。”
他回忆了一番,郑通不仅向投状百姓勒索,也中饱私囊贪了县里不少银钱,这些事他曾听二哥提过,想来在县里也不是秘密了,只是没想到郑通臭名昭着到了这种地步,幸灾乐祸的人聚了几条街。
原本他只是唏嘘,意识到什么后脊背一凉。
有一日他若一样地死了,是不是还会更热闹些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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