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秀子 (3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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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隔一天后,苏联红军司令部开始抓人,开来两汽车苏军士兵,曹三Pa0在公安分局被抓,被抓的还有贾日元等几个公安局头头、国民党党部的人,都给关在司令部对面的铁路房子里。贾日元被提审後没有回来,点到曹三Pa0的名字时,他很害怕被直接杀掉,恐惧让他甚至有点发抖,这个时候,老毛子杀人不需要理由。还好只是提审,苏军副司令让他把前天的经过详细讲述了一遍,他实话实说,说突然接到局长的命令,去打胡子,打完就回来了,苏军副司令问他是不是国民党?他说不是,问他以前是抗日军九军的吗?他说是,苏军副司令似乎对抗日军九军很熟,露出鄙夷的神sE,又问他认不认识三军的刘汉武?他说不认识,问他和贾日元的关系,他说不熟,还问了一些问题,就给送回来了,接着提审下一个。晚上,房子外有苏军看守,房子里漆黑一团,大家变得十分恐慌,曹三Pa0知道,苏军副司令对他的解释将信将疑,对九军投降日本耿耿於怀,凶多吉少,说不定明天他就活不了,黑暗中,大家四处捣鼓,寻求自救,万幸,老毛子杀人随意,做事也随意,m0索中,有一人发现房子里有一个挖开的小洞,大家合夥用手掏大了一些,趁夜sE一个一个都逃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曹三Pa0跑回东街公安分局,分析了一下形势,拉走正着急的丁Pa0、李快腿、张五魁和几个弟兄,带好红军票和武器、马匹、乾粮,连夜到了古城,就在丁Pa0家,歇息下来,古城有包景山、蔡兴坤,古城公安分局也都是熟人,不会有啥危险。第二天,打探消息,听说王立信县长在从牡丹江回林口的火车上被苏军抓了,被押送到牡丹江,贾日元下落不明,县国民党党部给解散了,苏军任命了新的公安局长及几个分局长。人心慌慌,丁Pa0、曹三Pa0出去了一趟,和蔡兴坤搭上了关系,蔡兴坤从大同盟出来,进了古城保安队,三人在一个偏僻小茶馆碰头,听蔡兴坤一讲,种种内情清楚了一些,林口现在是国民党和八路在争,刘汉武和苏军副司令都是八路,老毛子帮八路,刘汉武到麻山煤矿发展队伍,组建县武装队,王立信、贾日元设伏杀了刘汉武,老毛子要报复,贾日元、王立信估计都活不了,都会被处决。蔡兴坤身份b较隐秘,丁Pa0知道他投了中央政府、国名党,老毛子和八路不知道,以为他还是八路,让他进了大同盟,又让他进了古城保安队。

        蔡兴坤是个脚踏两条船的货sE,曹三Pa0心想,又问:“上次街上看见你和兴隆镇卖茶水刻图章的老张在一起,老张到底g啥的?”蔡兴坤听不明白,反问:“老张?”曹三Pa0说:“麻子脸老张,个和你差不多。”蔡兴坤想了一想,说:“阚麻子,真名不姓张,姓阚,门字里面一个敢g的敢。”曹三Pa0问:“你们认识?”蔡兴坤高深莫测笑笑说:“阚麻子是八路,十几年前在古城镇马鹿G0u我就认识,抗日会的头头,八路的一个大官。”曹三Pa0吓了一跳,问:“难怪这人有点古怪,现在这人呢?”蔡兴坤做了个砍头的手势,说:“被贾局长……”曹三Pa0第二次吓了一跳,说:“老张,被杀了?和贾局长有仇?”蔡兴坤不以为然摇摇头,说:“这个,不是私人的事,中央和八路,不是你Si,就是我活。”贾日元是个狠角sE,曹三Pa0心想,说:“国共不是双十协定了吗?哪那麽大的仇?”蔡兴坤笑道:“这是紧要关头,先下手为强,後下手遭殃。”曹三Pa0想,老张被杀,难道你没份,於是说:“确实,先下手为强,八路势大,中央就势小,你做得挺好,你把阚麻子送公安局的?阚麻子咋不去红军司令部?”蔡兴坤笑道:“阚麻子不傻,他跑到林口,想找组织,我把他往苏军司令部那里一送,说是胡子,老毛子信我的话,哪听阚麻子分辨,就逮起来,送贾局长处置了。”曹三Pa0默然,又唠了一会古城保安队的事,三人才散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想到兴隆镇这个卖茶水刻图章的老张,就这样不明不白Si了。从小茶馆出来,回到丁Pa0家,曹三Pa0叮嘱丁Pa0说:“老四,这个蔡兴坤离他远点,这玩意翻脸无恩,得防着点,说不定把咱们也卖了。”丁Pa0点了点头,曹三Pa0又对李快腿等人说:“大夥加强防备,枪不离身,别Si得不明不白,这两天看看情势,再定下一步咋走。”这样过了几天,一列火车开进林口,苏军副司令带队迎接,很多人去围观,李快腿也混在其中,火车上下来整整齐齐近千名军人,一式日军将校呢,一式日式武器,机枪架有多挺,打的旗帜是“三江人民自治军”,领头的三十来岁,十分JiNg神,在火车站做了讲话,说自治军是来接收三江省的,并自称是B0利人,叫孙晓文,三江地区行政专员兼三江人民自治军司令员。围观的人有认出的,说确实是B0利大四站的,依兰师范毕业,还有人说,副司令是汤原人,抗日军第6军军长戴鸿宾。

        李快腿回来报告了这件事,几人商议了一下,曹三Pa0认为林口很难呆了,准备北上投奔李华堂,把意思跟丁Pa0一讲,丁Pa0说:“三哥,你去哪,我去哪。”曹三Pa0并不愿因为自己的事,把丁Pa0牵涉进来,丁Pa0有二子二nV,丁Pa0家的杂货铺毁了之後,丁赵氏刚刚又弄了个摊床,卖些针线杂货,曹三Pa0说:“老四,你有家有口,我这一去,不知会发生啥事,估m0着,又要打仗了,你还是,留在古城吧,他们应该不会动你的。”丁Pa0笑了起来,说:“三哥,十几年前你们投李华堂的时候,我就想去,这次我一定要去,你别拦着。”曹三Pa0说:“老四,你好好寻思寻思,要麽等我安定下来,你再过来。”丁Pa0知道这是缓兵之计,说:“三哥,我跟定你了,咱入了国民党,在林口很难呆。”曹三Pa0见他如此坚决,想了一下,说:“不知弟妹是啥意思?这事得跟弟妹说,弟妹不同意不能去。”丁Pa0满口答应,跟丁赵氏分析了一下利弊,吓唬丁赵氏说自己是戴罪之身,是国民党,迟早会被老毛子抓,杀头。丁赵氏想七想八,左右为难,不得不答应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动身之前曹三Pa0还有件事放心不下,想了一宿,终於他新刮了脸,只上唇留了一溜胡须,梳了两下头发,擦了擦黑皮鞋,带着李快腿和一个弟兄,一大早三人骑马去了古城镇开拓团。初雪还未落下,空气凛冽,不是很冷,天空湛蓝,远处的山峰分外青翠,闲云环绕,开拓团安静得没有活人气,烧得焦黑的房子三三两两,有一个孩子看见他们,撒开小腿跑进了屋里,曹三Pa0跳下马,敲开了第一家门,那门被拆了几块木板,问山田秀子,摇摇头,问福田夫人,也不知道,可能听不懂中国话,又敲开一家,让穿着员警服装的弟兄询问,终於明确了福田夫人的住处,门开着,或者说没有门,曹三Pa0心一横,冒冒失失走了进去,屋子里,似乎有一种Si亡的臭味,让人进去就想掉头退出。等适应了从屋外明亮到屋里灰暗的过渡,他看见山田秀子穿着肮脏的黑棉袄,正坐在窗子旁边的半边破炕上发呆,炕没有烧,屋子空荡荡的,一缕yAn光照在山田秀子身上,显得她更瘦了,面sE白里发绿,曹三Pa0挨过饿,知道她在挨饿。山田秀子见一个男人闯进来有些害怕,要跳下炕,认清是他又放下心来,仍然坐在炕上,直楞楞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    两人都有些魔怔怔的,曹三Pa0问:“还好不?上次给你的一袋高粱,吃了没?”

        山田秀子低声答道:“分着吃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难道开拓团几十人一起分着吃了?山田秀子为了报收留之恩,这样做也无可厚非。曹三Pa0呆呆瞅着她,瞅得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,很像是一只虚弱的小猫,曹三Pa0说:“跟我走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山田秀子抬起头望着他,没有说话,脸瘦了,两只眼睛显得更大。如果他没有自作多情,他感觉山田秀子整个身心都在对他说:带我走吧!带我走吧!不管到哪里。但是,山田秀子要是拒绝怎麽办?他还能抢亲不成?他真要抢亲,谁也挡不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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