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计都叹息一声,目光微露苦涩:“陛下,大皇子和二皇子,于我都是一样的。他们都是您的孩子。您,不必……如此。”
不必如此试探我。他吞下涩然的明了。转过脸轻轻调匀呼吸。
叶明净收敛笑意,沉默下来。她不是第一次在计都的脸上看见这样的苦涩。在她和陆诏商定生子之时,在她确认怀上叶初阳之时,在她告诉他叶融阳不一定是他的孩子之时。她见过这般的苦涩许多次。
可是,即便有过这许许多多的苦涩,这个男人依旧坚定的站在她的身边。也许是职责,也许是从小经历造成的性格,也许是对于皇权的敬畏……但无论原因是什么,叶明净知道,她不会再遇见第二个如此对她的男人了。
既然已经拥有,就无需在意来由。站立在水中,叶明净掰过计都的脸,在他的眉、眼、鼻、额头、脸颊轻轻抚摸,细细描绘这张脸的轮廓。
这个男人,在不知不觉中已是陪伴了她这么久。这张脸,还是如同父皇离开的那个夜晚一样。无论她在哪里,一样的站在她身边。也许,她可以试试。
“早早不光是长子,他继承皇位有着天然的优势。”雾气氤氲中,叶明净的声音飘忽而遥远:“他的父亲会是他的磨刀石。他在孕育成形时就注定了躲不开皇位的纷争。在成长中会遇着很多艰难的选择,而这些选择又大部分源于他的身世。等他能圆润的驾驭之时……那一天,我也就无憾了。”
“父亲是磨刀石?”计都扑捉到重点,惊愕的抽气:“你,你是说陆诏!”
“是。”叶明净低低的陈述,“生于忧患死于安乐,朕没有后宫,早早少年之时便无法接触到宫闱阴鸷。暖暖不是嫡子,父系不详。两人又是一母同胞,想必日后也难以构成威胁。况且朕也不希望他们兄弟倾轧,教养之时定然要引导他们兄弟和睦的。然这般纯真无险长大的皇子,哪怕读再多的书,也弥补不了世事洞明、人情达练。无法驾驭那些品性不一的臣子。朕不能教出一个活在真空中的皇子。”
计都满眼震惊:“可是陆诏是早早的父亲,他,他……”
“他会的。”叶明净的眼中流露出一股难言的悲哀,“朕没有更改玉牒。早早迟早会发现,姚善予入宫的日子和他出生的时日不符。只要他找到了陆诏,陆诏就一定会有想法。我,其实很对不起那个孩子。”
她的声音低沉黯然。叶初阳早在出生之前,就刻意给其安排了一条崎岖坎坷之路。固然,沿着这条路可以攀登到最高峰顶,成为天下至尊。但其过程艰难危险。而最不公平的是,叶初阳没有选择的余地。这是她最对不起孩子的。所以,她对着叶初阳,恨不得给予所有的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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